德意志银行集团（以下简称“德意志银行”）大中华区宏观策略主管刘立男近日发表研究报告表示，中国经济的强劲复苏及人民币汇率的走强，有利于中国在2021年推进资本账户双向开放进程。目前，人民币在国际储备货币资产中的份额略高于2%，双向开放后，预计人民币储备规模将翻番至5%。

刘立男表示，过去十年来，随着人民币支付货币及储备货币功能的不断增强，人民币在全球货币体系中的国际地位亦不断提升。这一进程得益于中国不断推进金融业对外开放，扩大了企业和机构使用人民币进行跨境贸易和投资结算的范围。

人民币成为全球第五大储备货币

2016至2020年，人民币跨境支付额年增长率为18.5%，2020年再创新高达28.4万亿元，同比增长44%。2020年，经常账户项下人民币结算量为6.8万亿元，同比增长13%。其中，商品交易结算量为4.8万亿元，服务交易结算量为2万亿元。资本账户项下的人民币结算量同比增长59%至21.6万亿元，较2015年增长了344%。这意味着过去五年的年增长率达到34.7%（图1）。

根据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SWIFT）的最新数据，2021年1月，按金额衡量，人民币位居国际支付第五大最活跃货币。同时，人民币全球支付占比，也从2012年的0.57%上升至2021年1月的2.42%。

全球市场中人民币流动资金池的规模不断扩大，此外，随着中国在岸和离岸市场人民币金融产品投资便利性不断增加，全球投资者对人民币资产的兴趣日益浓厚。2016至2020年，境外持有境内人民币资产量同比年增长率为20.9%（图2）。

截至2020年底，境外投资者持有境内股票、债券、贷款或存款等人民币资产达8.95万亿元，相较2013年增长逾两倍。中国A股市值（浮动股）的境外持股比例从2015年的1.14%增加至2020年底的5.29%，同期中国境内固定收益市场的境外持股比例从1.48%上升至2.92%。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数据，截至2020年第三季度，人民币已成为全球第五大储备货币，人民币资产在全球外汇储备的占比达2.13%。

刘立男指出，近年来，中国金融改革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人民币的国际影响力不断提升，但人民币的交易使用量较全球其他主要货币仍有较大提升空间。

她认为，人民币潜力巨大，国际化水平有望进一步提升，主要归于以下原因：

1) 中国大部分跨境贸易仍以美元等全球货币进行结算。2020年，人民币贸易结算量仅占中国跨境贸易量的21%左右；

2) 2015年7月至2021年1月期间，人民币在全球支付系统中的占比处于1.46%至2.79%之间，与全球其他主要支付货币相比，仍处于较低水平；

3) 2020年第三季度，人民币在全球外汇储备的占比为2.13%，远低于其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特别提款权篮子中10.92%的占比；

4) 作为“国内国际双循环”增长战略的一部分，中国推进国内经济的高水平开放，同时金融服务业及人民币金融市场将加快对外开放进程，资本账户下的跨境流动有望实现大幅增长，并将推升跨境交易人民币需求，提高资本账户的双向开放。

政策建议

除资本账户双向开放外，刘立男认为以下政策措施有望进一步提振人民币的国际化前景。

• 放宽企业人民币跨境直接投资：刘立男认为，有必要放宽针对企业跨境直接投资限制，尤其是人民币跨境直接投资，以促进中资企业拓展国际业务。

• 完善离岸人民币流动性支持机制：充足的流动性、高效的流通，以及离岸与在岸人民币市场定价的一致性，是推动人民币国际化的必要条件。为进一步加强对离岸人民币流动性的支持，刘立男建议采取以下三项措施：

1. 增加离岸市场中人民币中央银行票据供给。鉴于近期人民币政策的放宽，离岸人民币存款和流动性有望持续增加，进而推升人民币计价金融产品的投资需求。中央银行票据的基准地位将有助于完善离岸人民币基准收益率曲线，供应量增加亦将提升二级市场流动性。

2. 扩大离岸人民币央票回购做市机制下的合格证券品种：考虑到有离岸人民币流动性的支持，建议中国银行（香港）可将离岸国债、离岸主权以及准主权政策性金融债券纳入离岸人民币央票回购做市机制下的合格证券品种。

3. 对境外投资者放宽在岸衍生品市场的准入条件：目前，对境外投资者进入外汇衍生品及利率衍生品市场的准入条件已逐步放宽，然而，经由“债券通”机制的境外投资者无法进入国内回购市场；且无论是通过银行间债券市场还是“债券通”渠道，境外投资者均无法进入在岸人民币债券期货市场。刘立男建议放宽上述市场的准入条件，以方便投资者更好地管理人民币债券投资的利率风险敞口。

• 放宽在岸衍生品市场中对境外投资者的准入条件：目前，对境外投资者进入外汇衍生品及利率衍生品市场的准入条件已逐步放宽，然而，经由“债券通”机制的境外投资者无法进入国内回购市场；且无论是通过银行间债券市场还是“债券通”机制，境外投资者均无法进入在岸人民币债券期货市场。刘立男建议放宽上述市场的准入条件，以方便投资者更好地管理人民币债券投资的利率风险敞口。

“十四五规划”中明确指出中国将进一步推进高水平开放。未来五年内，中国将继续深化结构性改革，推动长期可持续增长。刘立男预计中国将以金融稳定为前提，稳步推进资本账户双向开放。资本账户下的人民币跨境流动将进一步推动人民币国际化。

责任编辑：王超